【再造工业发展新生态系统】2016年工业还处于持续探底阶段,发展的重中之重是推动实现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突破。工业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主要目标是改善要素资源配置机制,再造一个工业发展的新生态系统。这个新工业生态系统运行的核心是提高工业创新能力与全要素生产率,从而促进工业增长方式从劳动力和物质要素总量投入驱动主导转向知识和技能等创新要素驱动主导,推动我国从工业大国向工业强国转变。
2016年工业还处于持续探底阶段,发展的重中之重是推动实现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突破。工业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主要目标是改善要素资源配置机制,再造一个工业发展的新生态系统。这个新工业生态系统运行的核心是提高工业创新能力与全要素生产率,从而促进工业增长方式从劳动力和物质要素总量投入驱动主导转向知识和技能等创新要素驱动主导,推动我国从工业大国向工业强国转变。
2015年是“十二五”的收官之年,虽然从整个“十二五”期间看,工业经济平均增速达到了8%预期目标,但在整个“十二五”期间呈现逐年明显下滑趋势,到2015年工业经济增速已经是自1992年以来最低,2015年规模以上工业增加值增速为6.1%,预计全部工业企业增加值增速为5.6%。在这种下行压力下,如何看待2015年的中国工业运行特征呢?2016年中国工业经济又会面临怎样的形势?
2015年工业经济增速加速下滑的特征表明,认为工业经济已经从“旧常态”进入“新常态”还为时过早,稳定均衡的工业经济“新常态”现在还只是一个愿景
改革开放以来,按照经济波动看,我国的工业增长大体可以划分四个波动周期,分别是1978年到1985年、1985到1992年、1992到2007年和2007年到现在,其中1992年为改革开放以来最高增速,全部工业增加值增速高达21.2%。在2007年以来这个最近周期中,2007年全部工业增加值增长达到14.9%,2008年和2009年连续下降后,2010年又回升到12.1%,随后出现明显下滑态势,2011-2014年全部工业增加值增速分别为10.7%、7.9%、7.6%和6.9%,降幅分别1.4、1.8、0.3、0.7个百分点,预计2015年全部工业增加值增速将下降至5.6%左右,降幅扩大到1.3个百分点。从规模以上工业企业增加值看,2011-2014年分别为13.9%、10%、9.7%和8.3%,分别下降1.8、3.9、0.3和1.4个百分点,而2015年规模以上工业企业工业增加值下降到6.1%,降幅扩大到2.2个百分点。这意味着,2015年工业不仅延续5年来同比下滑态势,而且相对2013年和2014年,呈现加速下滑的态势。实际上,2015年已经是自1992年以来两个周期长达23年中的最低工业增速。
虽然2015年这种增速还不能称之为“失速”,仅仅是减速,但在如此大的经济下行压力下,企业利润锐减,债务加重,工业运行风险突出。2015年全国规模以上工业企业实现利润总额63554亿元,比上年下降2.3%,实现主营业务活动利润58640.2亿元,比上年下降4.5%。伴随着利润下降,企业负债率开始高企。有数据显示,2015年中国企业部门债务占GDP的比重超过175%,企业偿还债务的规模预计超过GDP的11%,占新增贷款的60%,中国面临着债务——通缩的巨大压力。
对于2015年工业增速下降,无论是从人口红利角度分析,还是从我国进入工业化后期阶段来判断,都是与潜在增长率下降趋势相吻合的,也与从高速增长“旧常态”转为中高速增长“新常态”趋势相一致的。而且考虑到这个增速是在我国已经是世界第一的制造业大国基础上取得的,面对“工业规模巨大,环境约束增强”的背景,这个增速的确已来之不易。但是,问题在于2015年延续了近几年“减速换挡”趋势,而且这种减速程度进一步加大了,这意味着当前工业增速加速探底的过程尚未结束,还未达到一个相对稳定的“中高速”常态。我们所理解的工业经济“新常态”应该是一个相对稳定工业经济中高增速,但面对工业增速逐年下降,甚至加速下降,只能说明我国工业经济增长并未从高速下降到一个中高速的均衡点或者均衡区间,因此称我国已经从“旧常态”进入“新常态”还为时过早。我们所追求的经济“新常态”,2015年的数据表明还仅仅是一个正在步入的“愿景”。
工业经济运行呈现明显的行业分化特征,表明经济增长动力正在转换,但转换的速度有待提高
如果要用一个关键词来概括整体世界经济和我国经济运行的特征,也许“分化”是一个最佳的选择。从世界经济看,呈现三重“分化”特征,美国经济持续复苏,已经开始引发加息的预期,而欧日经济正在筑底,仍在维持量化宽松政策,新兴经济体经济衰退恶化,不断倒逼加码宽松政策。而我国经济,更是呈现多重分化特征,包括投资增速趋缓与消费增速提升的需求结构分化,工业增速趋缓与服务业增速提升的产业结构分化,消费品价格稳定和生产品价格持续大幅走低的物价运行分化,劳动力和土地价格继续上行和资金价格明显下行的供给结构分化,等等。
对于工业内部运行而言,2015年行业分化的特征也十分明显。一是从大类看,采矿业规模以上工业增加值增长2.7%,电力、热力、燃气及水生产和供应业增长1.4%,而制造业规模以上增加值增长7.0%。其中制造业中的高技术产业增加值比上年增长10.2%,比规模以上工业快4.1个百分点,占规模以上工业比重为11.8%,比上年提高1.2个百分点。二是从具体的行业看,41个工业大类行业中,计算机、通信和其他电子设备制造业增长5.9%,医药制造业,化学原料和化学制品制造业规模以上工业增加值增长都超过了9%以上,三个行业的主营业务收入分别增长6.9%、9.1%和2.3%,利润分别增长5.9%、12.9%和7.7%;而煤炭开采和洗选业、石油和天然气开采业、黑色金属冶炼和压延加工业的主营业务收入分别下降14.8%、32.6%和13%,利润则分别下降高达65%、74.5%和67.9%。总体上看,一些高技术及其相关行业和一些经济下行时的逆周期性行业(如金属制品、机械和设备修理业),2015年保持了较高的增速,而一些资源开采、原材料产业下滑十分严重。这被描述为“冰火两重天”。
这种行业分化特征,无疑是一种工业增长结构不断优化、动力正在转换的表现。但是,这种转换的速度和力度还远远不够:一方面,高新技术等新兴产业规模不够,在整个工业中所占比例还不高,在经济下行巨大压力下增速还不够快;另一方面,一些原材料产业产能过剩问题突出,出现了断崖式的下降,这“增少减多”的动力转换格局必然影响了整体工业的增速。这如同一辆汽车新安装的发动机提供的“马力”小于旧发动机熄火损失的“马力”,于是汽车原有的速度就无法支撑。
《中国制造2025》、“互联网+”战略的推出,表明面对前所未有的工业下行压力和困境,我国已完成了战略布局的突破,这是2015年中国工业经济发展的最大亮点
2015年中国工业运行加速下行的特征,从内部根源看是中国工业亟待转型升级的“转型之痛”的集中体现,从外部根源看则是发达国家的高端挤压和新兴经济体低端挤出的“双端挤压”的结果。一方面,经过多年发展,我国已经在数量上成为世界第一的工业大国,但还不是工业强国,这表现为传统产业中的关键装备、核心零部件和基础软件严重依赖进口和外资企业,新兴技术和产业领域全球竞争的制高点掌控不足,钢铁、石化、建材等行业的产能过剩问题突出并长期存在,总体上工业化与信息化融合程度还比较低,资源利用和环境保护的总体压力不断加大,等等,这直接影响了工业发展的可持续性。另一方面,我国工业抓住了全球化带来的机遇,积极融入全球分工体系,近年来出现从全球价值低端向中高端攀升的趋势,但是,发达国家通过推进“再工业化”战略(例如,美国的“先进制造业国家战略计划”,德国的“工业4.0”,法国的新工业34项计划)以及加速构建新一轮全球贸易、投资秩序新格局(例如积极推进TPP、TTIP)对我国工业价值链的攀升构成了高端挤压,而新兴经济体快速崛起,发展中经济体如东盟、印度等将以更加低廉的成本优势实现对中国制造的替代,因此,我国工业在全球竞争中面临高端被发达经济体封杀、低端被新兴国家阻击的“夹击”格局。